韩磊@当下

先父病中二三事

昨天(2006年9月21日)是先父去世八周年祭。八年前,我刚毕业,留校工作。那时手机没有现在这么普及,我刚挣了些钱,配个摩托罗拉的中文传呼机。母亲通过在昆明的朋友打191,折腾来折腾去,终于把信息传递到——“父病危速归”,五个字,通知了一件意料中会发生的事。

父亲是1998年初被诊断为食道癌晚期,手术后,整个人就垮了。那年春节,全家笼罩在一种压抑、忧伤的气氛里面,是印象中很冷的一个冬天。我和妹妹假期结束后就回学校了,留下母亲承担照顾一个重病患者的辛劳重担。我不知道那几个月母亲是怎么熬过来的,但她确实熬过来了,像熬过以前许多的艰难一样。

我如愿留校,报到后就放假回家了。当时,父亲精神尚好,只是因为无法进普通食物的关系,身体已十分虚弱。夜里睡不着,他会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一天晚上,我被他的呼痛声叫醒,跑到他房间一看,人已倒卧在地上,是坐着坐着、迷糊过去,一头栽倒,额头也撞破出血。扶他回到床上躺下,用毛巾擦去额头血迹,他有些忧伤但却平静地说:我梦见你姑妈他们,我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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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寺-广济寺-东堂

2003年底,我刚到北京不久,从阜成门外坐公交车到王府井,路经西四。站在没有空调的公交车上,看见路边建筑低矮破败的景象,愈发觉得冷起来。就在那辆车上,第一次瞥见妙应寺白塔,在老城的一片苍凉中,白塔默默耸立。 而后,去看看白塔寺,就成了一件不奢侈但一直未能实现的小小愿望。上周,又偶然路过,想进去却被告知开放时间已过。悻悻然离开,心里决定下周一定再来。

又是周末,从定慧寺坐121路到阜成门外,仰头就能看到白塔。终于可以赶在4点半之前,买20块钱门票,参观白塔寺。 出乎意料的是,寺中最令人感动者——至少在我看来——并非白塔,而是供奉的元、明、清三代的近万尊佛、菩萨、尊者像。三世佛、文殊菩萨、莲花生祖师……各示法身、各结手印,当我进入殿中,环顾四周,只觉得浑身冒汗、手脚冰凉。那样的震撼,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 再往北走到寺后部,就是著名的白塔了。藏传喇嘛塔,始建于元代,由尼泊尔人设计建造,这也算是一种奇妙的机缘了。

离开白塔寺往东,过“历代帝王庙”而不入,来到广济寺。广济寺始建于金,目前是中国佛教协会所在地。也因为是佛教“总舵”,搞得寺而不寺,多数地方都辟作办公区,“闲人莫入”了。好在不收门票,还幸运地撞上下午的念经,算是此行不太虚。 继续行走,至东堂……没错,又是东堂,我都不知为什么,总是会自然而然地来到这里,拍一些片子,机缘一事,不好说,不好说。 上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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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ginning C# Objects中文版》勘误

有热心读者在Dearbook上贴出这本书中的一些错误,我一一作了回复,整理转贴如下:

对于使用C#的OO出学者来说,这确实是难得的好书。我是抱着重新梳理一下OO知识的心态来看的,虽然到目前(刚看完第五章)还没遇到什么特别精彩的文字,但是层层推进的写作风格和出色的翻译还是把该讲到的知识点都讲到了,而且还对易混淆的地方做了重点解释,比如override和overload。

  但是今天看书的过程并不是太愉快,因为发现了几处比较严重的错误(严重=颠倒了事实,对初学者很不利),在这里贴出来,有些也可能是我理解错了,还请译者和读者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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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g连锁游戏:读书

Tiny点名,不免要回应一下。只是可选太多,只好把“一本”的限定词去掉了……

1、你读了不止一次的书

这样的书有很多,比如《西游记》、《水浒传》、金庸的所有长篇、四书五经、《汉书》、《史记》、《大卫·考坡菲》、Canterbury Tales……其中,读了最多遍的,估计是《诗经》、《西游记》、《水浒传》和《易经》:《诗经》让我学会欣赏诗,《西游记》让我懂得怎样描写人物性格,《水浒传》让我懂得用动词和形容词,《易经》让我树立自己的哲学观和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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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环暴走

2006年8月19日,暴走北京三环路,耗时15小时,行程约50公里。幸运的是,今年体力恢复很快,走完的第二天,只腿部隐隐有痛感;第三天,几乎完全没感觉了。去年走完二环,我曾总结了几条感想。今年走三环,发扬了其中的“计划性、小里程碑、坚持”,保证了暴走达成目标。遗憾的是,有几位同伴,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在途中退出。

每次暴走,都给我带来一些感触,总结三环暴走感触如下:

1、坚持在于意志。最后一段路程,永远是最难的。目标近在眼前,而你已经身心疲惫,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时,唯有靠意志去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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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

连续两次去圆明园,都遇上阴沉而闷热的桑拿天气。1860年和1900年,英法联军、八国联军两次洗劫,一把火直烧到今天。“天朝大国”在数十年间毁坏殆尽,堂堂中国成为人家案板上随时可宰杀分食的鱼肉。教科书将罪过一总算在洋人头上,精神上胜利,与白莲教义和团那套愚民说教没有本质区别。

在这个阴沉的下午,匆匆走过一堆堆断壁残垣,没有夕阳斜照,建筑残骸在植物遮盖中,沉默地堆叠。昔年荣耀,是湖面上掠过的鸟影,翅膀忽闪之间,大厦倾颓。湖中荷花、湖边杨柳,疯长起来,只掩不住一道划过千年的伤痕。 在这个阴沉而闷热的下午,我汗如雨下,那汗,是冷汗。


狗尾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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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A型血

一直都不清楚自己的血型。从小到大,没大病,没献过血,也没给别人输过血。对血型漠不关心,似乎已成习惯。

30岁以后,越来越关注身体健康问题。生死事大,对于这一世的皮囊,还是要珍惜的。所以连续买了两份保险,还参加太极拳学习,暴饮暴食之际,也多了一分保留。

以前,我很讨厌体检。在南方那所大学教书时,体检往往只参加抽血和胸透两项;总觉得自己很健康,没病没灾。过去两年来,渐渐感觉容易疲倦,出现种种“亚健康”征兆。所以,这次公司组织体检,比较乐意地去了。消瘦、近视……这些不是新闻,最想了解的,是自己的血型。不知为何,以前的体检都没有这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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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纪行(上)

我似乎患有“出行恐惧症”,出发去任何地方的当天,一定会这儿那儿全身不舒服。所以,在去五台山的头晚上,干脆和一帮朋友,跑到钱柜通宵唱K,想把自己搞个晕晕糊糊,上车就昏睡过去。这一玩就到了早晨六点,回家洗澡收拾东西,在出发前,只剩下半个小时可以睡觉。

坏就坏在这半个小时上。被一起出游的朋友电话叫醒,顿时觉得心跳过速、十分不爽。昨夜灌下去的酒啦、菜啦、一个劲想往外倒,呕又呕不出来,难受极了。无奈已该出发,只好强打精神下楼了。

一辆本田商务车,加司机共七人,挨过出名堵塞的杜家坎收费站(人称“杜大爷”的便是),撒着欢儿向保定进发。过了保定,走省道向西,经阜平,入山西省。一路都是运煤车,出山西的一边路面,被压得坑坑洼洼。折腾到下午4点,到达台怀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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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访东堂

在一个随时可能暴雨倾注的下午,再访东堂。乌云堆积在东堂以东的天际,我垂直向上看,头顶的天空阴沉沉地。三伏天来临以前特有的北方的风,虽然凉快,但更有一种厚实而粘乎乎的触感;如果你张开手掌,指尖就会触摸到风的流动,于是你明白了,《西游记》中,孙悟空何以能够“一把抓起风尾”,嗅出些儿妖气来。

当然,在东堂这样的天主教圣地,妖气大概是不会有的,所以虽然是阴天,在堂前广场上纳凉、留影、玩滑板的人可不算少。天气愈发地阴暗起来,我走近东堂,看到建筑由于光照度降低而呈现出的厚重但却清晰的轮廓,心境也沉静起来。圣严法师写过,有次请牧师到佛堂讲解基督教,牧师力称基督教最好,听众鼓掌颇热烈。牧师不解,圣严法师答曰:信仰是崇高的,无论对于何种宗教而言皆是如此,信而赞之,这样的行为值得鼓掌赞叹。

我并不信仰任何一种宗教,只是对宗教的历史、哲学、教义、传承感兴趣而已。每每读到宗教材料、公案中的大智慧,总要击节一番。任何宗教,只要在世间传播,总要鼓吹个人的修养提升(修炼),不断锻炼个人修养(学识、身体、道德……),应该也是人类能够不断进步的本源吧。 现代佛教,特别是中国佛教界,主张“人间佛教”、“人成即佛成”。今天看到一对情侣以东堂为背景拍婚纱照,当洁白的婚纱,与青灰色的墙砖定格在镜头里,宗教,实在就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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