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

三十二岁男人走出电梯,回到他位于大厦十五层的租住房。此时是晚上十点,离下班三个小时,离他来到北京三年半,离屋里那杯威士忌,嗯,只要一分钟。


不过在一分钟之后,男人选择了床。酒杯还没来得及抱怨的当口,男人均匀的气息已宣告当日结束。


白天是人的,夜是神的。酒瓶给杯子斟满,自酌自饮。电话机拨通局端,要了个长途。冰箱嗡嗡响,唱一首摇篮曲,哄着那堆香肠火腿听装啤酒;睡吧睡吧不要捣乱,明天就要嫁给胃啦,胃你好吗……


楼下是谁踢了谁的车,警报乱响。男人从关于酒瓶酒杯电话机冰箱摇篮曲的梦中惊醒,起身喝了一杯水。水嘟哝着被吞咽,杯子空了,男人睡了,世界安静了。


整个世界,安静了。

《牡丹亭》

 


序:有台湾人白氏,重编昆曲《牡丹亭》。因忆数年以前,卜居于广州城外,忽闻友谊剧院演《牡丹亭》,与人往观。三日间,台上戏梦,台下梦戏;游园惊梦、魂游冥判,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矣。予三十岁后,见不得伤心事,独以《牡丹亭》为可观者。倾见白氏重编版上演,钞票换戏票,歪诗祭显祖,得数韵,录之。

百世一惊梦,
千古谁游园。
小亭今犹在,
长草隐陌阡。

牡丹花事近,
青春又经年。
妆毕伤心地,
粉墨碧云天。

杯酒合向晚,
放歌声忽远。
戏终方入戏,
觉后我欲眠。

硅谷行记(二)

Google总部所在地叫做Mountain View,有译为“山景城”的,其实该地并非一座城,只是Santa Clara辖下一个行政区划罢了,大约类似于中国一个城市的区级建制。和其他硅谷新兴公司一样,Google总部也有一堆小楼。周奕告诉说,此地原来是SGI总部,SGI垮台后,被Google买下。遥望SGI当年,也是风云一时的枭雄,只是随着PC端计算能力的极速提升,业务竟一落千丈,落得个无颜见江东父老,脚下一片土地也不得不出卖了。

刚从中国调任到总部的吴丹丹接待我们,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位中国工程师,黄峥。在访客大厅,我看到了著名的“关键词即时显示屏”。那是一块透光性不太强的玻璃或有机物质,另有一台投影机,将来自世界各地的搜索请求关键词,投射到显示屏上,看上去极具科幻效果。但是Google总部的建筑物内部不允许照相,不能和大家分享了。

Google总部充斥了工程师文化的气息。每间办公室大约有3、4位工程师,显得有些拥挤。门外的玻璃墙上,贴着一张张CD盒,上面写有在该办公室做开发的工程师名字。有些工程师电脑桌下,还躺着一条真正的大狗。奇怪的是,所有的狗都不跳不叫,耐心十足。在一些开放空间,正在举办技术讲座或讨论。其中一场,似乎就是我们在SD West上看到的Scott Meyer做主讲。

从二层走廊经过时,正好看到Google现任CEO,Eric Schmidt迎面走来。走廊扶手外,一艘小型飞船斜斜矗立。这艘飞船是微软创始人之一Paul Allen出资建造,曾赢得X-Space大奖。飞船上,Paul Allen的名字赫然在目。

下到一楼,靠墙并排放了两台大液晶电视。其中一台上,类似Google Earth那样的一个地球模型旋转着,从球体表面不断散发出一些彩色点,据说每个点代表一次搜索请求。当时正是美国时间的下午,来自美国的大量请求,合成了一缕缕连绵不绝的颜色烟雾,而中国大陆则是漆黑一片。另一台电视上,则是持续变化的一些线条。电视旁边的说明牌上写道,在多少亿年内,图形不会重复。原来在所谓“20%自由掌握的时间”里面,Google的工程师都在干这个啊……

Google

最后来到著名的Google食堂。据称,每个星期,老大们都会到食堂来布道。吴丹丹建议我们尝试一下免费的饮料,我要了普通的OJ,然后力劝周奕要了一份当日特饮betakick。结论是:OJ很正常,而betakick则压根就是一杯姜汁。嗯,处于beta阶段的饮料,喝完了就想kick厨师,倒也说得通吧。

离开Google campus的时候,看到一副恐龙骨架,是不是化石不知道。我在想,作为一家公司,Google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它会像远古恐龙一样毁灭呢,还是像那艘飞船一样继续上升呢?这个问题,还是留给Google自己来解答吧。

Dinosaur in Google